这云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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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云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平日里那恼人的喧嚣和嘈杂,热带的天空是那种明快的浅蓝色,总是给人很低的感觉,仿佛触手可及。远处稀疏的散落着几枚小岛,像是油画里深蓝色圆盘上点缀着的几抹绿色。

他静静的躺在船头甲板的阳光里,枕着双手,看天空的云飘来又飘走,甲板是前几天新油漆的,被清晨的那场突如其来的雨洗得一尘不染,经过了一天太阳的照晒,甲板有些发烫,暖暖的的让后背格外的舒服,“要死了!要死了!”他心里哼哼着,扭了扭身子,想找到更舒服点儿的姿势,阳光斜照,照着他的身上、脸上,暖暖的。

暖暖的阳光和那轻拂的海风让他有了一丝睡意,懒懒的闭上眼睛,朦胧之间灵魂仿佛飘了出来,轻飘飘的,腾云驾雾一般,思绪四散开去,那些岁月沉淀下来的喜欢,那些藏在心底深处角落里的陈年旧事,那些一路相伴的和那些不知道在哪儿已离散的人,刹那间从记忆里涌了出来。

前几天,他还身在雪花纷飞的北方,今天却已沐浴在热带的暖阳里了。短短十几日,便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轮转,他有点儿庆幸,还好自己不是棵树,不然的话,十几天便要刻下一圈年轮,一圈又一圈,很快就把一辈子刻完了。

恍惚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像人生,几十年倏然而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

他记起小时候的伙伴,他还记得他们的样子,那年冬天,大雪纷飞,他们顶着刺骨的寒风,循着野兔的痕迹在山野间追赶,远处也有几个大孩子领着一只长腿细狗在向前急追,更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只灰白色的影子,不停的跳跃向前,转眼绕过前面的山梁消失不见。一天下来,尽管一无所获,小孩子依然是兴高采烈,崩了瓷儿的小脸脏兮兮的,冻得通红,头发眉毛上挂着雪花,鼻涕越过了河,拿袖子胡乱的抹上两把。那棉袄是入冬时妈妈新做的,穿了还没几天,袖口已经像是浆过一样,锃明瓦亮。

“哦,真脏,也没谁了。”他闭着眼睛,嘴角翘起,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的呢喃着,声音含糊得只有自己听得到,“怎么那时候不觉得呢!”那时候的棉衣棉裤都是妈妈手工做的,虽然暖和,但穿在身上格外的粗笨臃肿,他们管棉鞋不叫棉鞋,叫棉乌拉,东北有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

他们都有手绢,四四方方的一方薄薄的棉布,上面印着各色图案。他们却舍不得用,手绢不是用来擦鼻涕的,是用来应付老师检查的,不但要干净,还要叠得工整,如果忘记带了,要挨训,还会罚站,还得回家去取,他的耳垂被老师的教鞭打得出血过,那时候的老师真凶。

课间他们会做游戏,比如丢手绢,一堆小孩子围坐成一个圈,一个孩子围着圈转呀转呀!大家嘴里一起哼唱着:“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她,快点抓住她,快点快点抓住她!”

一旦闲下来,他总爱回想小时候,那时候真快乐,没有烦恼,自由自在,那时候却不觉得,总想着快点儿长大,等长大了,却发现原来成人的世界堆满了烦恼,自己的,家人的。一个烦恼接着一个烦恼,刚解决了一个,另一个已经在路上了。“为什么要长大呢?”他迷迷糊糊的想着。

思绪乱飞,飘飘悠悠的,仿佛一瞬,又像是在世上飘了一千年,一条熟悉的破旧的胡同儿浮了出来,坑洼的路面,两边的墙面斑驳。忽的,胡同口闪过一道娇俏的身影,她转头望过来,两个人目光碰到一起,又迅速分开,身影一闪而过,那眼睛真好看,像清澈的湖泊,还有那浅浅的一双酒窝。

他心中一痛,猛的睁开眼睛。一大朵云彩刚好从天上飘过,白得像裂开的棉朵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脂般的光泽,云飘的很低,低得甚至可以看到里面丝丝缕缕的絮。

这云真好看。

他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拍下来,可以留着给她看,她最喜欢看云彩了,蓦地,他记起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他也只是从别人的闲谈里听到过她。

那云随风飘远,他忽然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好看了,没了阳光的照耀,那云看起来像一抹青烟,像多年不曾拆洗的旧被子里掏出的破棉絮。

有时候,他会幻想,经历了岁月的磨砺,遗憾的种子或许可以飘落到世间的某个角落儿,在那里开出幸福的花朵儿,花香袭人。

小岛海上的云海上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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