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寒冬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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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口晚报记者陈嘉

  

  你见过的冬天有多冷?你知道张家口的冬天冷到什么程度吗?

  进入今年10月以来,我市经历了三次较强冷空气,虽然平均气温较常年有所下降,但最低气温高出了10℃左右。习惯了暖冬的市民不禁要问:小时候的极端寒冷天气去哪儿了?

 今年秋冬交替之时,我市迎来了第一场雪。因对年冬奥会的   50后:会冻伤的手脚

  西北风挂着哨子,尖叫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地上白了,风掀起地上、房上、树上的浮雪,落在已冻得红紫的脸上。水井周围结了厚厚的冰,人们穿着黑色的布底棉鞋,提着水桶,小心凑上前去打水,但还是不小心打湿了裤腿,一路回到家,脱下的棉裤便能够直立着站到地上。

  雪化的时候,屋檐上滴答滴答往下滴水,昼夜温差原因,早晨屋檐上就会挂满冰溜子,小孩子喜欢摘掉一个,含在嘴里当冰棍吃。大人却总是告诫小孩“化雪的时候不要站在屋檐下”,屋檐上的雪水滴身上是小事,冰溜子掉下来扎脖子里可不好玩。

  虽然穿着棉袄,但是没有手套,在农村灌了水、结了冰的地里,玩上几个小时,很多小孩子的手会冻伤,手指关节处的皮肤变硬,手背又黑又青,肿起来像个死蛤蟆一样,冻得厉害的地方还会破皮流脓。

  第二年春天时,冻伤的地方像结了冰的河开化了一样,奇痒无比,忍不住要用手抠挠,几天后手指关节处的硬皮会整块脱落,漏出里面粉色的嫩皮,此刻忍受冻伤的时间才告一段落,下一年冬天又开始重复,因为生过冻疮的手,很容易再次得冻疮。

  60后:挤炕头的日子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坝上冬天的积雪整个冬天不化,北风呼啸,“白毛风雪”是坝上的“标配”天气。在农村,你如果由北向南走,经常是连村子都找不见。

  那时,屋内玻璃上整日结着厚厚的霜,任凭阳光高照,也都不见融化,只有顽皮的孩子们喜欢用手指画出各式图案。外出务工的人很少,一到冬天,地里没活干,勤劳的庄户人难得在这火热的土炕上“安逸”一回。

  “家暖一条炕”,坝上土炕是最传统的生活习俗,至今还有人对其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那时候煤炭稀缺,秸秆、柴火放进炕的烧火处,一会儿工夫,整个炕上都暖了起来。

  白天里,男人们盘腿坐在炕上嗑瓜子、唠家常,妇女们做棉衣、缝补衣袜,小孩子看书学习、扇画片,各自忙乎,互不干涉。如有上学的孩子,放学回家最幸福的事,就是趴在烧得暖烘烘的炕上,吃冰凉的冻苹果和刚刚从炕洞里取出的冒着热气的烤土豆,读父亲从单位带回的书籍和报纸。每逢做饭的时候,火烧得更旺些,土炕上的温度更高些,一家老小围在土炕上吃吃喝喝,其乐融融,好不惬意。

  与特殊时期不同,坝上的人们都有这样的体验:家里的水缸及菜缸每天早晨都会冻一层冰,和好的面放在屋里的任何一处都很难发酵,只有放在这热炕上,才能在当天蒸出含着麦香的大馒头。出门走上一会儿,鞋子就被积雪浸透,瞬间结了冰,只得放在炕箱里面烘干了……

  70后:被窝里的热瓶子

  城市里的冬天,都是靠炉子取暖的。可受经济条件限制,即使用的是蜂窝煤,也很节省。到了晚上,在输液的玻璃瓶子里灌满开水,放在被子下面,到第二天早晨,水还是温的,洗脸正好。奢侈一点的,可以灌满两个瓶子,床中间放一个,脚下放一个。

  家里来了客人,主人会倒上一杯热茶,主人客人各自捧起水杯暖着手,喝着热茶聊着天。

  外出玩耍的孩子们,小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甚至皮肤都皴了,裂开细细的纹路,组成小小的块状,可身上是热乎乎的,丢沙包、踢毽子后玩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热气,口里喷出团团白雾,头上冒着烟,头发梢上挂着小汗珠。

  穿着厚厚的装备,踢毽子弯腿时也弯不过来,少不了磨坏了膝盖部分的棉裤,挨大人训斥。

  水面上结了冰,孩子们喜欢在冰上打出溜。连续冷上几天,冰厚了,就到冰面上去滑冰。一个人蹲下,两旁分别两个人扯住他的胳膊,带动着他往前跑。或者一个蹲下,另一个从后背推。

  冬天最让人兴奋的还是冬至这天。这里有冬至吃饺子的习俗,“不吃的活会冻掉耳朵”。

  80后:“妈妈”牌的衣物

  那时候冬天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整个冬天都是洁白的世界。干雪堆在屋后、树下,一冬天都化不完。孩子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谁的脖子里没有过雪蛋子的飕飕凉。上课进教室前还不忘攥一个雪球,在手里攥流水。手指冻得如胡萝卜,还呼呼冒热气。等红日升起,房顶的雪化成水流下来,一边流一边结冰,长长的锥形冰凌挂满房檐,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煞是好看。用长棍打下几根,拿在手里,宝剑一般。当然也会时不时放嘴里吸一下,过过吃冰糕的瘾。整个冬天,男女老少都是大棉鞋,厚棉袄,厚棉裤,如笨熊样儿。

  羊毛衫、保暖内衣、羽绒服等保暖的衣物,在张家口这样一个北方的小城市是很难买到的,特别是适合小孩子的尺码更是紧缺物资。棉衣裤、棉鞋、棉手套、毛衣、围脖、口罩等御寒的衣物,大多是“妈妈”牌量身订制,好像每个母亲都是天生的裁缝。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孩子长高了,接接袖子,接接裤腿,今年接一段,明年接一段,一条袖子,五彩缤纷。讲究的妈妈,给孩子们棉袄外边套个外罩,脏了扒下来洗洗;不讲究的,一件棉袄穿一冬,领子、袖子、前襟打了“铁”。父母偶有出差的机会,就会到各处寻找这样的衣物,特别是儿童款羽绒服,选个大一点儿的尺码买给孩子,为的是多穿几年。

  如今:冬日里的寒冷

  人们有印象的最冷记忆出现在年2月1日。当日沽源县的最低气温为-39.9℃。而据统计,今年10月1日到11月30日,全市最低气温最小值平均值为-14.2℃,较常年(-23.9℃)偏高9.7℃;崇礼最低气温为-17.8℃,较常年(-28.2℃)偏高10.4℃。气象台台长黄山江表示,冬天冷是正常的。但是通过数据也不难发现,最近这些年,受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全市的最低气温升高明显,到了冬天感觉也就不那么寒冷了。

  有市民提出,为什么冬天变暖了,这个冬天仍旧经历了多次冷空气侵扰?黄山江表示,并不是气候变暖,就没有冷空气了。实际上,气候变暖可能导致气候更加不稳定,极端天气气候事件多发。

  近十几年的极端最低气温数据显示,市区最低气温极值出现在年1月23日,为-25.8℃;崇礼最低气温极值出现在年1月5日,为-35.8℃。因此,虽然近年来都处于气候偏暖期,但并不意味着这个时期我市全部年份都偏暖,怕冷的人们应为寒冷做好十足的准备。

编辑:李雅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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