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一缕缕让我落泪的白色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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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中时,父母在外地做点小生意,我跟着爷爷奶奶在老家。老家很偏僻,在一条山沟里,加我们家一共也就几十户人家。

18岁生日那天刚好放寒假在家,除了爸妈打电话来问候,只有爷爷奶奶陪我过生日。中午奶奶给做了一碗长寿面,还有两个荷包蛋。

说实话我很喜欢这样和最亲近的人一起过生日,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多好,如果有一群人围着我反而会觉得很不自在。

面还没开始吃,就听到院子里的老黄狗叫了起来,我和奶奶出门去看,门外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是外公!

外公背着一个竹背篓,额头上的汗一颗颗的往下滴,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外衣在手腕上搭拉着,棉裤的裤腿已经湿成一片,军绿色的胶鞋上全是泥巴。

奶奶赶紧让外公到屋里坐,然后去厨房又下了一些面条。

爷爷问外公怎么来了,之前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

“今天小文过生日,我是来给他过生日的。”外公不紧不慢的说到。

“你是走路过来的么,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爷爷继续问着外公。

“嗯,翻了几个山坡,这冷天露水多,没注意就把裤子弄湿了。”

“怎么没打个摩的来,走着怕是要三四个小时。”

“没有,我平时步行惯了了,打摩的还挺贵哩。外公说。”

爷爷把自己的茶杯推到外公面前,示意他先喝口水。

外公咕嘟咕嘟喝了几口,伸手把头上的绒帽摘下,再拿外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把身上的背心也脱了下来,“还真有点热。”

整个过程我一句话都没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一样,眼睛也胀得难受。看着外公后背上一缕缕向上蒸发的白色热气,在冬日的雾气中交错盘旋,我仿佛看到一个七十岁的老人翻山越岭三个小时,只为给自己的小外孙过生日的孤单而坚韧的身影。

我哽咽着用面条堵住嘴巴,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世界上不会有无故的爱,如果有,那一定是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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