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寒冬给南方带来了久违的降雪,也给东北带来了破纪录的极寒气温。南方朋友甚至宣称已解锁东北人冬天的快乐,可是许多上了年纪的东北人却总会说:现在的冬天跟我们小时候差远了。
蜀黍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无论现在的冬天有多冷,总觉得和我们小时候不是一个级别的。究其原因,也许除了温度上的差异和降雪量级的区别以外,冬天带给我们的快乐和记忆,是现在的孩子们再也体会不到的了。
那时候没有如今的高楼大厦,住的都是大杂院儿,连小学的教室都是一排一排的平房。冬天里,值日生要早早地赶到学校,把教室里的“站炉子”烧起来,七八岁的小小年纪,个个都是生炉子能手,若是座位离“站炉子”近的,整个人都会被烤得滚烫滚烫的,有的孩子大棉裤被烤糊了的事情时有发生。
我们小时候,雪特别多,似乎整个冬天都有雪的相伴,那时候有句口号叫作“雪停就是命令”。雪一停,无论小学生或是中学生,立马扛着铁锹整队出发去马路上指定地点扫雪,一个个干得满头大汗、热火朝天,因为不用上课了,扫雪变成了最开心的事儿。再加上那个年代机动车很少,孩子们边扫雪边追逐打闹,那也是冬天里最美好的记忆。
我们小时候,吃水都靠大院里的公用水龙头,家家户户用水桶排着队打水是一种风景。孩子们总是嘴对着水龙头喝水,在寒冬里也不例外,舌头和嘴唇被粘在水龙头上也是常有的事儿,尽管那是每一个东北孩子的“血泪史”,但是冬天里水龙头所在地却是我们的乐园。
冬天里,公共水龙头周围会变成“冰场”,有时候淘气的大孩子会有意将冰场规模不断扩大,于是滑冰车、打跐溜滑儿、打冰嘎是小时候最欢乐的往事,令人难以忘怀。
我们小时候穿的棉袄、棉裤和棉手闷子都是母亲亲手做的,穿在身上个个都像皮球一样。棉鞋都是一水儿的“北京棉”,我们管它叫“棉捂噜”。大棉帽子肯定少不了,大人总吓唬我们说:不戴帽子小心耳朵冻掉了。
堆雪人、打雪仗这些都是我们的日常游戏,当然除了在冰天雪地里放飞自我以外,趴在暖暖的炕上弹杏核、玩嘎拉哈、扔口袋也是冬天里的欢乐。
我们小时候,因为整天在外面玩,小脸小手每逢冬季都冻裂了小口子,爸妈会说我们的小手像“老娃爪子”,于是给抹上“嘎啦油”,油乎乎的。有时候爸妈会泡上一大盆冻秋梨,我们敲碎了表面的冰壳子,咔嚓咬一口,那种甜蜜的滋味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们小时候冬天的记忆再也找不到了,跟现在的孩子们说起来,他们也很难懂得。如今的冬天,家里都暖洋洋的,有时候光着膀子、吃着雪糕,可是咋地也找不到我们小时候冬天的快乐,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