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有一个沉重的主题——饥饿,整部影片没有过多地渲染和导演自己的情感色彩,它只是在讲述一段历史,一座城池在天灾面前因为得不到爱、因为一直被迫害而自我吞噬的混沌不堪的历史。
这是一部大作,由形形色色的人物共同演绎的大作,从穷人到财主,从困惑的信教徒到得志的伙夫,仗势欺人的小兵,贪官,黑心的商人,无能为力的清官。这幕电影更是对民国时期官场的讽刺。
衣冠楚楚的将军说:“灾民饿死了,土地还是中国的。兵饿死了,我们就得亡国!”听起来是振振有词,可是后来呢?军队还是撤退了,灾民一个没有得救,就连逃跑的路上都不忘狠狠掠夺一番,即使退兵很远,在听说有赈灾粮的时候也会不要脸地回来讨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军粮。这就是蒋委员长手下的兵,吃着皇粮打着抗日旗号抢着国民的兵。
再说说官,从李主席到蒋总统,从财务局长教育局长到那个威风的将军。他们爱国吗?爱。很爱。那是他们生存的地方,因为他们太爱自己,因为知道亡国即是失官,而他们舍不得这份权力。百姓受苦他们心痛吗?痛的。很痛吗?也许两行眼泪草草了事的痛而已,引用微博上很流行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是啊,又有谁会感受着你一样的痛,陪你哭陪你笑,一直到最后。没有。
蒋委员长说的,人吃人,这在中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这里可以引申“吃”的多义,这一句也许就可以成为他所认为的“蛊惑人心的报道”。在开会讨论如何分赈灾粮的时候教育局长说了一句话,虽然说大家都是平等的,但是国家也在提倡教育兴国,要救就先救老师和学生。他们是祖国的未来啊。似乎还是振振有词的样子。
但是天灾来了,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是吗?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几乎都拉不动逃荒的车,他们敢去偷驴吗?他们会抛下仁义道德去偷去抢因为要活下去吗?他们不敢,在那个大部分中国人还不识字的年代,幸运的读书人最后都能谋得好差事,吃穿不愁。即使在灾难降临的时候,只要不丢掉头上的帽子,心疼一下内疚一下,也就过去了。
在一个大省几乎沦陷的时候,那些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官在干什么?义正言辞地交代给“极有头脑”的商人,“这些是政府紧急拨下来粮食,承蒙恩泽,低价出售给灾民,这些都是救命粮....”多么美好的人模狗样,最后李培基抽搐着沧桑的脸颤巍巍地向蒋委员长汇报,政府统计受灾人数是,一千零六十二人。
虽然那个年代的官场是如此的丑陋,但从影片中普通老百姓身上,我们看到了爱和信仰。那些能让我们真正感动的东西。
安西满,这个信教的中国人。从开始就以一个灰暗世界里微弱的小笑点出现,但他是执着的,是坚韧的。他曾经深信救世主,相信他们会突然出现拯救这个世界。这也是每次有他的镜头章节会显得轻快而明亮的主要原因,有信仰的人是快乐的,然后他开始怀疑,这一切的转折都是在日寇向那些被逃兵流所拖累的无辜灾民投掷炮火的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哭着喊妈妈的孩子死在了荒地上,灰尘漫天。
他用圣经堵住孩子一直流血的伤口,只是一本圣经或许连一块创口贴都不如。他不想躲了,他开始不相信上帝了。他回到教堂赎罪,以为自己是一个逃兵。幸好他活下来了。虽然在我们看来,他的行为是愚昧的。但在那个年代,他还能代表一丝希望,一种爱。这种爱,很淳朴。
栓柱和星星之间的感情,也是让人感动的。可能星星作为一个财主家的女儿,放在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看上一个喂牲口的栓柱。所以栓柱对老东家一家人的寸步不离也得归功与她,可能因为逃荒,栓柱还曾经心里窃喜。但他是质朴的,他知道他要做的就是一直保护她。星星走的时候他的挣扎和眼泪,都是一个男儿的真情和质朴的体现,那一秒突然觉得他很伟大。
花枝是旧社会典型农村悍妇形象,也是绝望中为了食物和孩子可以不顾一切的伟大母亲的形象。在逃难途中,一个简单的婚礼,她嫁给了栓柱。虽说是各取所需,却也是电影中感人至深的情节。
她的付出可以救活孩子,也可以救活栓柱,他们不相爱,可也就是在这场巨大的逃荒中萌生出的彼此之间的同情和依赖感,决定了这样的结尾,简单地换了彼此的破棉裤,这一幕的惜别之情正如破布包不住的喷薄而出的棉絮,两个孩子可能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在那个一条命值两块饼干的饥荒中,真情显得格外的重要。他们永远没有达到终点,在影片结束的时间他们还是匆匆地死去了,很潦草,但是很震撼。
栓柱为了孩子的一个念想,偷抢来的核桃做成了风车,他差点没有登上火车,最后也争着一口馒头也不换风车的骨气死在了日寇的刀下。范伟饰演的老马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他的识趣和圆滑让他顺利地但是不安地活了下来。所以芥末可以辣出眼泪,却也猜不出那是怎样感情的一滴泪。
从万贯家财到一无所有,从人丁兴旺到家破人亡的老东家,也是千千万万个老辈们口中“曾经如何如何辉煌..哎..”的缩影。他却是一个有良心的东家,不记仇,善良,拿得起放得下,安然。
也是因为我才知道,什么叫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到活着就好。一个新生的孩子也许真的不能代表一个新的希望,他是神奇的,能在灾难中顺利出生,但现实太苦了。小小的生命太脆弱了,孩子也走了。老东家似乎就再也没有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落叶归根,他说,死也要死得离家近一点。
素不相识一老一小走远了,好像听到瞎鹿的二胡声了,好像看见那个烈士的女儿领着鼓号队走过来,她的眼神真清澈。
作者:周小小粥